第54章.憐兒玲瓏 8K

　　清晨壹縷陽光，灑落閨房。
　　寧塵悠悠轉醒，側首壹看，甜美笑臉頓時映入眼簾。
　　被窩中，初經雨露的美艷熟婦媚眼如波、仿佛染著絲絲水霧，迷離又夢幻。
　　誘人紅霞點綴著玉容，隨著情郎醒來，更露出溫柔無比的笑意，軟嫩玉手輕撫肩頭：“相公，可還要再歇息會兒？”
　　寧塵原本躁動的心弦，迅速平息下來。
　　他攬住渾身發軟的美婦，輕笑道：“不是三娘更該休息？”
　　程三娘眼露羞怯，但神色卻更顯柔和，道：“是奴家昨晚身子不支，讓相公未能盡興。但今日相公若還想要，奴家定然能...”
　　“停停。”寧塵連忙捂住了她的紅唇，哭笑不得道：“妳見我是那麽急色的人？”
　　程三娘眨了眨媚眼，很快蕩起壹絲溫柔愛意。待手掌挪開，細語道：“相公自然是關懷備至，是奴家貪戀寵愛，恨不得再受幾番雨露恩澤。”
　　寧塵輕捏壹下美婦的臉蛋：“可別真把我給寵壞了，我的程娘娘。”
　　程三娘臉色微紅，喏喏無言。
　　見她終於有了幾分羞澀，寧塵心滿意足地笑了笑，當即翻身坐起。
　　“相公，妳這是要...”
　　“去給妳做頓補身子的早膳。”寧塵穿衣之際，回首調笑道：“我家程娘娘身子骨還是太弱，雖然看著豐腴健康，但這渾身上下都軟的跟水似的，可得好好補補。若不留神弄疼弄壞了，我可得心疼死。”
　　程三娘用被子半遮著嘴角，臉紅柔語道：“昨晚奴家已經、已經被弄壞好多次了...”
　　嗓音綿柔沙啞，這等誘人無比的熟媚嗓音，著實聽得寧塵喉嚨發幹，連忙挪開目光。
　　“咳、妳先躺著再休息會兒，我去去就回來。”
　　...
　　待手忙腳亂地‘逃’出臥室，寧塵這才擦了擦額頭冷汗，長籲壹聲。
　　“呵...”
　　宛若鬼魅般的冷笑，在腦海中幽幽響起。
　　寧塵腳步驟頓，遲疑道：“憐兒？”
　　“還記得我？”九憐冷冷道：“我還以為妳躺在溫柔鄉裏，早已忘乎所以。”
　　寧塵失笑道：“我這不是從屋裏出來了？”
　　九憐斜睨冷笑：“看妳壹副慌張神情，莫不是昨晚被那程婦徹底榨幹，現在連腰都直不起來？”
　　交流之際，寧塵已來到了後廚，幹凈利索地開始燒水搟面。
　　“憐兒昨晚在閉關？”
　　“是啊。”
　　九憐譏嘲道：“特意將刀放在床邊，是想讓我親眼看下流齷齪的場面？很可惜，我早已看穿了妳那點小心思，對妳那種粗略無聊的陰陽和合也毫無興趣，可比不上我手裏這枚玄丹的萬分之壹...妳們剛抱在壹起我就沒眼看了，下流。”
　　寧塵無奈笑道：“我可沒這麽想，只是不想讓妳孤零零在屋外面。”
　　“...呵。”
　　“那妳閉關可有收獲？”寧塵好奇道：“之前看妳都要閉關數日，此次怎會那麽快？”
　　“此丹效力極強、丹藥質量也是完美，所以煉化的很順利。”九憐平靜道：“我現在魂力境界又有突破，已足以媲美元靈境。若再碰見那些宗主之流，也能與他們掰掰手腕。”
　　寧塵笑道：“憐兒能逐漸恢復就好。”
　　九憐沈默壹下，很快譏諷道：“別以為說兩句好話，我今日就能放過妳。”
　　說著，壹只纖柔玉手緩緩浮現，壹把掐在後腰上。
　　“嘶！”寧塵差點沒站穩，表情微妙地瞄了壹眼：“這是作甚？”
　　九憐似笑非笑道：“昨晚妳過的開心，就不許我今日也開心壹回？”
　　寧塵想伸手將之抓住，可五指劃過，卻仿佛穿過壹片虛幻不清的薄霧，根本無法碰到壹絲。
　　這讓他頓時楞了壹下：“這是...”
　　九憐當即大笑壹聲：“這便是閉關成果之壹，現在妳再也別想碰到我哪怕壹下。只有我欺負妳的份！”
　　寧塵略感訝然，細細感知壹二，才隱約感受到雙方魂力差距之大。
　　似虛似實、亦能變換自如。這其中玄妙，怕是無暇姐來了都要看的驚訝。
　　“厲害。”寧塵不由得贊嘆壹聲。
　　九憐的笑容也變得邪魅起來，手中動作略微放緩，好似挑逗般在腰眼來回打轉：“感覺如何？”
　　寧塵連忙後退兩步，壹臉古怪道：“這是想調戲我？”
　　九憐笑聲微滯，當即惱道：“誰調戲妳，我是說妳昨晚過的如何！”
　　寧塵哦了壹聲，將面放進鍋裏，輕笑道：“自然很是美妙。”
　　“美妙？”
　　九憐陰惻惻地邪笑道：“我看不盡然吧。還如小媳婦般跑來做早膳，真不是被那熟婦給吃的死死的，又毫無經驗潰不成軍，羞愧難當才會逃走？”
　　說著，她還若有若無地在伸手在後腰處撩拂起來：“要不要師尊好心來安撫妳壹下、為妳緩緩身子，晚上重新去討回壹點大丈夫的顏面？”
　　寧塵越聽越是狐疑。
　　等等，憐兒是不是誤會了什麽？
　　心思壹轉，他索性笑了笑：“憐兒既然如此關照，那我也不拂妳好意了。”
　　“果然...”
　　九憐嘟噥壹聲，又古怪低笑道：“無意識的魂魄果然與肉身的真刀實槍不同，下流徒兒也有鎩羽而歸的時候。”
　　寧塵失笑道：“自家徒兒受挫，妳反而如此開心？”
　　九憐呵了壹聲：“能讓妳吃點教訓，何樂而不為？叫妳貪戀美色，這便是下場。”
　　寧塵故作嘆息道：“憐兒莫要嘲笑了。”
　　“...罷了，也不好再逗妳。”
　　九憐語氣微妙地緩和許多，輕哼道：“我家徒兒再怎麽難堪，我又不會當真笑妳，放心便是。”
　　寧塵挑眉道：“當真？”
　　“何時騙妳。”壹雙冰涼玉手再度撫上後腰。
　　而這壹次，不再是之前的捉弄調戲，反而生澀卻又溫柔地輕輕揉捏起來。
　　這突如其來的細膩之舉，讓寧塵都差點驚愕出聲，險把剛剛盛好的湯面撒出來。
　　“...別誤會。”
　　九憐的聲音悶悶的，又仿佛帶著幾分愛憐、幾分關切：“我家徒兒再是下流，也只能我來欺負，可不會叫其他女人叫妳難堪...妳忍著點，我來幫妳梳理壹下...總不至於晚上再因為緊張就那個...”
　　寧塵啞然片刻，小聲道：“沒想到憐兒還有這樣的壹面？”
　　九憐羞惱道：“妳若再多嘴，小心我錘兩拳！”
　　寧塵連忙收聲。
　　九憐支吾壹會兒，幽幽道：“我、我又鼓搗出了壹點...雙修功法，待會傳授給妳，晚上記得用上，對妳和那婦人都會有些好處。”
　　寧塵正要端面回屋，聞言意外道：“憐兒還會這種功法？”
　　“...無非就是陰陽調和之道，再淺顯不過。”九憐哼了壹聲：“我閉著眼睛都能創出七八門功法，有何可吃驚的。”
　　寧塵搖頭失笑：“憐兒雖懂得頗多，但在這方面或許常識還不如我豐富。”
　　九憐壹楞，收手哼道：“這麽說，妳很懂？”
　　“略懂略懂。”
　　暗中交談間，寧塵已端著熱騰湯面回到了臥房。
　　“既然略懂，還被...呃？“
　　話音未落，九憐當即壹怔。
　　直至這時，她才看見側臥在榻間癱軟無力的美婦，那眉梢間的點點春意、帶著幾分我見有人的憔悴虛弱，哪怕是笨蛋都能壹眼看出真相。
　　九憐猛地往寧塵後腰壹陣亂捏：“臭徒兒，剛才騙我！”
　　寧塵連忙放下面碗，無奈笑道：“我怎知妳連這點常識都沒有？”
　　九憐羞的滿臉通紅，口齒不清道：“可、可平時不都是這婦人做早膳，為何妳今日突然就...”
　　寧塵無語道：“當然是因為三娘身子酸疼，下不來床，不然妳以為我跑去作甚？”
　　九憐：“......”
　　沈默好壹陣，她才冷不丁地嘀咕道：“原來此事...很疼？”
　　寧塵表情頓時微妙起來。
　　憐兒當真壹點不知？
　　“妳不是看見了我和無暇姐在魂海的那點事？難道也不知道？”
　　“誰、誰會在意那麽多啊！”九憐羞怒道：“而且她當時聽著雖又哭又叫的，但分明連魂兒都快舒爽到飄到天上去了，哪來的疼痛。”
　　寧塵啞然失笑。
　　怪不得，憐兒當時事後的反應會那麽大。
　　原來那還是她第壹次親眼看見...這種場面？
　　而且初次就是看見魂海之中的碰撞，事後又見無暇姐‘毫發無傷’，這才不知會有何疼痛存在。
　　她當然有著生理常識，知曉男歡女愛與體魄強度有關。但看見自己‘狼狽無比’地逃出來做早膳，就胡思亂想了壹陣，以為自己是因為第壹次真正洞房，壹時緊張失手、在愛人面前丟了顏面，才會...
　　九憐氣急：“馬上忘了我剛才那些話！”
　　寧塵莞爾道：“憐兒如此天真可愛，我會牢牢記住的。”
　　“妳——”
　　“相公這是...在與刀靈嬉戲打鬧？”程三娘驀然開口，帶著絲絲溫柔笑意：“看相公臉上笑的好開心。”
　　寧塵笑著將她攙扶抱起：“是啊，我與她關系很好。剛才還對我噓寒問暖，很關心我昨晚過的如何。”
　　九憐徹底沒了聲音。
　　但虛影右手已然捏住了腰側軟肉，壹陣旋擰。
　　寧塵當即疼的齜牙咧嘴。
　　程三娘側枕在肩，淺笑道：“能與相公相處的如此融洽，想必也是壹位心地善良的好姑娘。”
　　“她很好。對我來說與三娘妳壹樣，都是我最重要的人。”
　　“...妳們這老夫老妻的氣氛是怎麽回事。”
　　九憐連忙收手，羞惱道：“這不成了我無理取鬧嗎？”
　　“無妨，憐兒好意我已心領。”寧塵暗中調笑道：“我若真出了如此醜態，憐兒都能悉心關照，已叫人感動不已了。”
　　九憐壹時氣得夠嗆。
　　氣自己鬧了個大笑話，也氣自己那點心思竟然被這小子給知道了...
　　尤其是看見自家徒兒跟程婦甜甜蜜蜜地相擁在壹起，她就感覺心底裏壹陣堵得慌，沒由來的就泛起脾氣，實在是難以忍耐。
　　剛想再去捏壹捏黑毛球，卻見其早已逃到了魂海角落，縮成了芝麻大點。
　　磨牙了半天，九憐也只能咬牙暗生悶氣。氣呼呼地暗哼...
　　算了，臭徒兒跟程婦剛靈肉相合，自己也不好胡亂打攪，壞了他們眼下的好氣氛。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九憐臉上的羞怒漸漸消退。
　　待安靜下來後，她只是托腮斜靠在王座上，望著正相依在壹起餵面的溫馨場面，目光愈發迷離。
　　看著寧塵小心翼翼地吹涼，再慢悠悠地送入程三娘嘴中...二人眉目間的溫情愛意，卻叫旁人看得牙酸。
　　但，在九憐此刻心中...
　　亦有幾分淡淡欣慰。
　　臭徒兒雖總愛與她吵吵鬧鬧的，但如今能得真愛相伴、能展露如此幸福的笑容，她心底裏也很是為其感到高興。
　　“只是這幅場面，倒是從那兩個丫頭身上都看到過壹絲。”
　　九憐唇角微揚，暗自輕笑兩聲：“到時候紫丫頭、琴霞丫頭都團聚而來，也不知會是什麽場面。”
　　或許會吵鬧？也有可能在臭小子的嘴皮子底下變得和和睦睦...
　　但，對九憐而言這並不重要。
　　重要的是，自家徒兒能幸福無憂，便已足夠。
　　“妳不該坐在這裏。”
　　驀然間，背後隱隱飄來壹絲陰冷低吟：“妳該出手將寧塵搶回來。”
　　“我為何要搶？”
　　九憐壹臉笑容地斜睨壹眼：“臭徒兒依舊待我很好。”
　　血光漸起，隱約浮現出柳茹意的曼妙身影：“我若是妳，就要將他徹底占為己有。”
　　九憐冷冷道：“所以，我不是妳。”
　　“妳現在笑得開心，往後可是難料。”
　　柳茹意詭異壹笑：“將來遲早有妳生氣的時候。”
　　說完，她便化作血光消失不見。
　　九憐哼了壹聲，只覺這女人很是莫名，還愛說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怪話。
　　她百無聊賴地收回眼神，重新將註意轉至寧塵——
　　旋即，九憐美眸倏然圓瞪，壹股難以言喻的羞怒湧上心間。
　　寧塵與程三娘已然吃完了湯面。
　　然後，又纏在了壹起。
　　如最為精細的繪師，每壹寸肌膚、每壹塊圓弧都盡在掌握，任其隨意捏圓搓扁、把玩出各種令人臉紅燥熱的美景畫卷。又如指法驚人的樂師，十指翻飛間，沙啞媚音此起彼伏，不知彈奏出何等悅耳動聽的仙音之樂。
　　“...收回前言，確實該打！”
　　九憐臉色泛紅，暗啐壹聲：“下流！”
　　沒過壹會兒，本就綿軟體弱的熟婦渾身壹顫，眼神渙散。
　　這等驚人媚態，饒是九憐想出聲呵斥，此刻也只能紅著臉不好意思再出聲打攪。
　　寧塵這人...怎、怎會那麽壞的手段。
　　九憐眼神閃爍不定，想要挪開目光、又忍不住偷看兩眼，嘴裏早已不知將寧塵損了多少遍。
　　而且，心底裏莫名湧現出壹股沖動...
　　...
　　半個時辰後。
　　寧塵神清氣爽地走出了程宅，準備去縣衙復命。
　　至於程三娘，已在他幫助下重新洗漱了壹遍，躺回床中再安心入眠。
　　“呼——”
　　感受著撲面的溫熱陽光，寧塵更是極為暢快地展臂長籲，仿佛這二十年來的所有不快頭傾吐殆盡，只余下滿腔的舒爽愜意。
　　“呵。”九憐驀然冷笑道：“欺負了程婦壹頓，感覺很開心？”
　　聽出其話中濃濃酸惱，寧塵連忙收心，歉笑道：“稍稍有些食髓知味，壹時熱血上頭，都不曾體諒憐兒的心思，是我不好。”
　　“現在知道道歉了？”九憐不屑道：“我看妳在玩弄程婦的時候，倒是滿臉邪笑，壞的很啊。”
　　寧塵輕咳壹聲：“情調、情調而已...”
　　九憐的眼神仿佛穿透了魂海，冷蔑斜睨而來：“妳那雙手指也是利索的很，學來的武藝技巧，都用在了這床笫之間，還真是妙不可言，戳漏了這滿江洪水呢。我是不是得稱贊妳的手指乃是鎮海之寶、定海神針？”
　　寧塵尷尬萬分，連連咳嗽：“憐兒別說了，要低調、低調...”
　　九憐被噎了壹下，狠狠瞪來壹眼：“妳還挺自豪呀！”
　　“技多不壓身，我覺得是挺好的。”寧塵略微正色：“若沒有幾手絕活，往後家中美嬌妻們寂寞難耐可怎麽辦，我當然得...嘶！”
　　他頓時壹陣踉蹌，差點被沒頂趴在地。
　　連忙回首壹看，又頓時露出錯愕之色。
　　如今出現在眼前的，並非是虛幻不清的玉手。
　　而是壹名看起來莫約...十來歲的嬌小女孩。
　　精致如無暇瓷偶、肌膚如雪玉雕琢，壹襲淡淡墨黑襦裙包裹纖軀，分外玲瓏可愛。
　　尤其是這女孩有著長至拖地的誇張長發，宛若黑夜星河、似流光閃爍，平整劉海之下，乃是壹張足以令人呼吸滯澀的夢幻嬌顏，卻仍帶著絲絲稚嫩的嬰兒肥，恰到好處般的青澀嬌俏，不知其長大後會何等絕美傾世。
　　黑裙稚女頗為端莊地執手貼腹，淡淡壹笑：“妳覺得，我是妳體內哪壹道殘魂？”
　　寧塵眼神微凝，很快面露驚喜之色：“憐兒，真是妳？！”
　　“誒？”
　　黑裙稚女壹楞，很快粉唇嘟起：“沒意思，妳是怎麽猜出來的。明明妳從來都沒看見我的真容長相。”
　　寧塵來到她面前，滿臉笑容地撐膝蹲下：“當然是看妳的眼睛。”
　　“眼睛？”
　　“雖然裝的是很好，但這個有些冷、又有些皮的可愛眼神，可只有妳才會有。”
　　寧塵上下再打量幾眼，欣喜道：”憐兒現在這...妳現在當真能以真容現身？“
　　九憐抄手抱臂，碎碎念壹聲‘什麽怪理由’，這才螓首微揚，壹臉傲然道：“我都說了，我此次閉關收獲頗豐。哪裏只會是變變虛實那種程度。”
　　“真的是妳...”
　　寧塵心中無比高興、甚至有些激動。
　　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試著觸碰...但指尖輕碰到其纖細香肩，卻仿佛戳中了壹團雲霧，無比輕盈綿軟。
　　“別胡思亂想了。”九憐哼嗒壹聲，瑰麗如寶石般的美眸當即翻來壹記大大白眼：“我只是壹具魂體，而且還是勉強凝聚出的殘次幼形，輕若鴻毛、又似雲彩，不用想著能碰到我誒...誒誒誒！”
　　可話音未落，她頓時發出慌亂驚叫，撲騰著裙下小腳丫，整個人已然被舉了起來。
　　寧塵正以雙手穿過其腋下，如捧稀世珍寶般無比輕柔細致，直至將其平舉至眼前，這才燦爛壹笑：“看，這不就能碰到了？”
　　九憐壹時有些傻眼。
　　“妳這是怎麽辦到的？！”
　　哪怕舉止再小心輕柔，也會直接穿過她的身體啊！
　　寧塵笑了笑：“我也不太清楚，可能有些天賦異稟？”
　　他將嬌小可愛的九憐往身前湊近壹些，笑道：“不過，我們終於能在外界正常交流了。”
　　“別、別靠的太近！”九憐連忙扒住他的面龐，壹臉嫌惡地想要掙脫。
　　誰要跟這個剛欺負完其他女人的家夥靠在壹起，滿身都是下流的氣味。
　　寧塵失笑壹聲，也沒過分調戲，將其小心翼翼地重新抱回地面：“壹時激動，憐兒見諒。”
　　“...算妳還知道分寸。”
　　九憐沒好氣地橫來壹眼。
　　寧塵好奇道：“但為何會變成這幅小巧可愛的模樣？”
　　九憐臉頰微鼓：“誰可愛了。”
　　寧塵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：“自然是憐兒。”
　　啪！
　　九憐連忙拍掉他的手掌，嗔道：“這叫返璞歸真、原始真魂！”
　　寧塵恍然：“憐兒的本質就是可愛少女？”
　　九憐氣的直接提裙踢來壹腳丫：“妳才可愛！”
　　寧塵急忙避開，悻悻道：“可愛還不好啊？”
　　雖看似嬌小玲瓏、拳腳輕柔無力...但不知怎得，就感覺分外有沖擊力。
　　“算妳閃的快。”
　　九憐冷哼壹聲：“我現在的形態類似於所謂‘元神’，同為元靈境本質之壹，拳腳間都是直擊神魂，妳的肉身可擋不住。至於這幅模樣...是天地規則所限，將我的魂體賦予成‘青澀時期’，亦關乎我的力量層次。”
　　寧塵略作思忖，道：”就是說，憐兒只有以這幅‘殘缺’狀態，才能勉強在外界顯出真身樣貌？”
　　九憐嗯了壹聲，偏頭道：“我的存在對於天地本就為禁忌之壹，如今大部分魂力都用以抵禦天地之力，若要顯露真身，自然只能以這幅幼小姿態示人。”
　　“旁人也能看得見妳？”
　　“...唯有妳。”
　　“無妨。”寧塵溫和笑道：“只要憐兒喜歡，我能壹直陪妳聊天解悶。”
　　九憐眼波微動，稚嫩臉蛋擺出壹副故作成熟的模樣，輕哼道：“原諒妳壹次，往後可不準妳再那麽失禮胡鬧。”
　　“是是。我的公主。”
　　寧塵莞爾道：“憐兒現在可要陪我壹同去縣衙？”
　　九憐踩著輕巧步來到身旁，如貴婦般微伸柔荑：“準了。”
　　看著她這幅不符合長相的優雅舉止，寧塵好笑道：“憐兒光著腳丫踩在地上，不硌？”
　　九憐表情微僵，羞惱橫瞪：“才不硌！”
　　“那頭發都掛在地上拖了，會不會變臟？”
　　“妳、妳都是些什麽問題！”九憐小臉委屈，雙手叉腰，氣呼呼道：“本大人的無塵玉魂、怎會被凡間塵埃所染，妳這是看不起——”
　　寧塵微笑著指了指她腳邊：“說不定剛才就有路人在地上咳嗽了壹聲。”
　　九憐：“......”
　　稚嫩臉蛋壹陣漲紅、又是羞憤、又是尷尬糾結，壹時沈默。
　　而寧塵也沒多嘴，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。
　　半晌後，九憐紅著小臉，滿是羞惱地張開雙臂：“...抱我起來。”
　　這壹聲低吟軟軟糯糯，仿佛世間最為清脆可愛之聲，水眸閃爍，滿是嬌憨柔嗔，饒是寧塵本想看些笑話，但此刻也再沒了任何心思，只分外感慨地將其溫柔抱起。
　　“憐兒師尊現在的模樣，與我印象裏的樣子...可真是截然不同。”
　　“待我修為回復，自然能變回往日雍容之姿。”
　　“這倒是不急。”寧塵笑了笑：“其實現在也挺可愛的。”
　　九憐眼神壹變，頓時滿臉古怪地盯來：“妳該不會對現在的我都...都想要口花花吧？”
　　她連忙抱住自己的胸口，俏臉發白：“變、變態！”
　　寧塵笑容很僵硬。
　　自己真沒那些心思！
　　剛想再開口解釋，卻見斜坐在臂彎中的嬌小稚女美眸輕眨，隱隱露出壹絲狡黠笑意。
　　寧塵沒好氣道：“這是捉弄我？”
　　九憐又環臂托腮，笑吟吟道：“有如今這幅青澀外表，自然得趁機好好戲弄我的笨蛋徒兒才行。”
　　寧塵壹時無語，索性將其抱到肩頭。
　　自家師尊可越來越沒有師尊的氣場了。
　　...
　　縣衙內。
　　諸多人影在進出往來，看起來很是熱鬧。
　　寧塵站在門前環顧四周，卻絲毫不見哪位侍女來接引，仿佛人人都有緊急工事要辦，不曾停歇哪怕壹步。
　　整座縣衙，此刻顯得秩序井然、無比嚴肅。
　　寧塵眼角微瞥，隱約能瞧見不少人手捧卷宗，目的明確，沒有絲毫遲疑。
　　“這是我第壹次看見縣衙這種氣氛。”
　　寧塵眉頭微皺：“現在是葉夫人坐鎮此地？”
　　九憐坐在他的肩頭，撫弄著鬢發，百無聊賴道：“那女人心思縝密、想來很是擅長官場種種。”
　　寧塵若有所思，循著人群來往的方向，穿過走廊，快步朝後院書房走去。
　　“...洪長老，妳們落霞門若再不退讓，無需我們皇庭插手，妳們便會被四周門派蠶食瓜分。眼下是妳們‘唯壹’的機會。”
　　“對，我可以保證。妳們能與官府合作共同開采，四六分，我等能協助保證上貨渠道。”
　　“呵呵，胡長老，妳未免太過自傲。殊不知妳的遠房表弟，如今在我等運作下已是六品之官、同有明竅武藝傍身，如何不算壹步登天？”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聲聲交談由遠及近，愈發清晰的飄入耳中。
　　寧塵略感好奇，站在門前探身多看了兩眼，就見書房內坐著十來道身影，應該都是來自不同宗門的高層人士。
　　其中還有幾位不是武者的...應該是召集來的豪商或地方官？
　　而在主位上，葉舒玉神情肅穆清冷，不急不緩地娓娓道來，口若燦花，不過幾番話語便穩住屋內局面，妳來我往間將各勢糾紛悄然化解，連消帶打，早已將主動權慢慢抓握在手中。
　　寧塵並未出聲打擾，只安靜等候在外，默默聽著屋內的唇槍舌劍、爾虞我詐。
　　而面對各方威勢，葉舒玉始終是巋然不動、遊刃有余地不時抿茶頷首，壹派老神在在。即便她沒有絲毫修為，可在這群武者之間...卻透露著最令人喘不過氣的無形威壓，甚至令不少明竅乃至武宗都臉色凝重。
　　在他們看來，眼前的女子簡直是料事如神、仿佛上知天文、下知地理，人間百態都知之甚詳。不過隨口壹言便能切中他們的命脈要害，冷冽低語，不亞於先天強者的凜冽鋒芒，招招致命，讓他們壹時無話可說...
　　甚至於，恍惚間就已被此女帶進了節奏之中，被扯進壹場稀裏糊塗的合作大計。
　　但細細思酌，又覺這位都督大人給出的條件都難以拒絕，其中利害不足為外人道也。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寧塵在屋外等候許久。
　　直至半個時辰後，這些人神色莫名地匆匆離開，仿佛做賊般心緒。
　　但，寧塵在外聽了半場，或多或少都明白，他們心虛的緣由很是復雜。
　　亦是自以為能在合作中得到豐厚回報，不願與旁人多談。二也是因為，他們已然將自己的半生基業‘賣’給了朝廷。
　　他們過去縱然是壹宗之主、壹派之長。
　　可在這短短半個多時辰的商談會議後，他們無壹例外都成了‘朝廷走狗’。
　　而且，還是心甘情願的。
　　“進來吧。”
　　葉舒玉起身伸了個懶腰，輕柔道：“站在門口那麽久，不妨坐下歇歇腳？”
　　寧塵這才臉色復雜地走進書房：“葉夫人，實在佩服。”
　　葉舒玉莞爾道：“怎得突然說這種話？”
　　“我這時才知道，我那點小攤小販的小聰明，與妳實在是沒法比。”寧塵雙手壹攤，無奈笑道：“還得多謝葉夫人沒有將我坑的死去活來，饒我壹命。”
　　葉舒玉橫來壹眼：“別忘了妳是武部使者，早已被我‘坑’上了賊船。”
　　寧塵失笑，九憐也冷笑著戳了戳他的臉：“這狐貍精可不好對付。”
　　“好了，先坐下吧。”
　　葉舒玉正要回身，隨口道：“剛才那些人，都是安州縣方圓百裏內的小門派，真正的大魚還未上鉤。等到...呃...”
　　可話音未落，她卻突然腳步踉蹌，壹陣搖搖晃晃。
　　寧塵才剛坐下，見狀頓時壹楞：“夫人妳這是...”
　　他臉色微變，連忙起身抱住了仰面倒下的葉舒玉。
　　“夫人？”
　　再定睛壹看，就見其面容發白，額頭上漸滲冷汗，急促喘息。
　　九憐秀眉微皺：“積勞成疾，心口欲裂。”
　　寧塵神情漸肅，立刻運功至掌心，將靈氣按入其胸口，護住其心脈不損。
　　得益於天壤星宗功法參悟之故，他如今也會了幾分療傷手段，隨著靈氣運轉周天，葉舒玉很快睫眉輕顫，幽幽睜眼。
　　她蒼白的唇微張，正想開口，卻突覺胸口處壹陣炙熱難當，下意識低頭壹瞥。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九憐莫名壹笑，悄然化作靈光消失，似想暗中再看看好戲上演。
　　寧塵略微收功，正好與蘇醒的葉舒玉對上了眼神。
　　“葉夫人，我這是...”
　　“我明白。”葉舒玉勉強抿起壹抹淺笑：“我可不是那些莽撞失措的黃毛丫頭，知道妳剛才是在出手救我。”
　　出聲兩句，她又似疲憊般喘了兩口氣。
　　九憐：“誒？”
　　壹點都沒有誤會？
　　寧塵溫和道：“夫人能理解就好。妳先重新坐好身子，我從身後為妳運功——”
　　“不必那麽麻煩。”
　　葉舒玉臉上泛起壹絲病態潮紅，喘息柔笑：“這樣就好...若是喜歡，再握按緊些也無妨...只要妳能開心就好...”
　　九憐：“啊？”
　　寧塵眼角微抖，遲疑道：“葉夫人妳這...”
　　葉舒玉美眸半瞇，似笑非笑道：“這是美人計...不知，寧塵妳想不想中這壹招？”
　　寧塵壹時啞然。
　　九憐暗中猛然凝神。
　　.
　　.